2004.10.05 Tuesday
書本二三事(1)
想寫很久了,沒時間沒體力沒心情實在是寫作的大敵,不能寫就如同翅膀硬遭扼斷,想飛也飛不起來了。
近頃讀書略多。中秋節當日(9/28)一氣讀完柯慈的《屈辱》,堪稱成為社會人以來的奇蹟。似乎得要被困在一個地方,用雙足無法歩行離開,才可能做到一次讀完一本書。當然也是因為《屈辱》是本小書,方能在三小時内看完。嚴格説來,我不是一次看完的,中間曾經停下休息,外出沿河畔柳蔭散歩。因為我實在負荷不了書裡傳達出來的痛苦了。
《屈辱》是典型的,會令我一邊遮著眼,一邊從指縫中窥看完畢的作品。書裡的主角很像我所識而又陌生的某人,或許是作者,或許是譯者,或許是我自己。主角的困境很可能是有感情有學識的人難免面對的困境,我尚未活到那個年紀,卻已十分體會書中所描寫的,關於老去的無奈、欲妥善處理情欲卻不可得的困窘、別人不能處理好自己的七情六慾,影響到自己或至親的生活,造成各種悲劇與災難。若再以民族情感黑白對立這種角度觀之,就會看到更多無奈與苦痛。迷宮沒有出口,只連接了叧一座更痛苦的牢籠。你很難去説這種痛苦有同伴真好;仿效奧利金自宮,不表示你就能把你的心與感情也一併挖出來捨棄。你如果能從一本書裡感受到作者是在挖他的心給你看,曾經有相同傷慟的人,怎能無動於衷?
無邊際的黑夜從心底漫延開來,包覆眼中所見的世界。沒有盡頭的痛楚。我只想知道,除了忍受現實的殘忍無情,有沒有其他的閃躲之道。然而就像張愛玲一樣,柯慈也沒有為筆下人物安排解脱之道。也許是因為,在這些受自己他人折磨的作者們心裡,知道是一回事,實踐又是叧一回事?